2006年12月22日星期五

朱门酒肉臭

当我们沉迷在物质流离里想要这想要那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多更渺小的生命在艰难得生存着。
我从小厌恶成人,认为他们虚伪假善,常常欺骗背叛,不如那些直接的动物们来得可爱。所以看战争、车祸通常比较麻木,遇到动物被人类残杀却常常哭泣。
但是在成人中,我又最不忍心看到纯良的老人受苦。

可能我头发太软了,一直是同情弱者的心态作祟吧。

——————今天的日志有点沉重,所以不贴照片了——————

为了这难得的日光,这两日直接从一辆车跳到了去上海另一个城区的车。根本顾不得思索。直到今天,从活动现场赶着去中信泰富摄影师的片场的时候,在大厦门外,看一个一个残破不堪年纪已暮然的老太太颤颤巍巍驻着拐杖艰难得移动着。

是的,叫她走路实在有失偏颇。那每跨出去的一小步都在迎风阴冷的冬天里显得格外苍凉。但是真正令人感到震撼、心痛或是掺杂着其他复杂感情的不是她褴褛的衣衫,灰白的头发以及颤颤巍巍的脚步,而是她另一个手还背着捡垃圾的满是污垢的蛇皮袋。驻着拐杖的那个手,还攒着一团废纸和一个歪歪扭扭的透明一次性水杯。里面是空的。

她似乎并无意象停下来向行人乞讨,只是执着地前进着。可能她身上破旧淡薄的棉袄根本不能御寒,所以急切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可能她饿了,或还是伤痛着。没有亲人。不知是否有居住的一片小屋。
我就这样想着站在离她不远处,包含泪水。周围一波又一波涌过来的是神情默然的路人。他们大多出入高级写字楼,穿着到位,手拎几百到几千不等的包包。其实对比我,又何尝不是?为了参加活动,我穿着裙子踩着靴子套着大衣,看来光鲜,还头一次化了妆,背着TUF的大包,貌似气质得体的淑女。
于是我就这样站着,几乎忘记了先前急匆匆赶路的目的,不禁开始思索,我这日日所做,所谓美的事务,所谓向人们传达美的意识,就是是对还是错?那些动不动就上几万的灯具、椅子、靠垫,到了此刻,全部幻化成了某种无用的废品。此时此刻,我只想人人得可温饱,人间充满温暖。

好傻。好傻。
非常想打个电话给110。问问他们可否有办法收容这样的老人。但是就如我之前遇到类似的情况,定然毫无下文。
所以,我沉默着软弱地转身。连1块钱都没有给她。老人执着缓慢前行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眼角,如果我给她钱,她真的会要吗?或者,一顿午饭后,又能有什么?

想起在泰国时,地陪说泰国人信佛,认为人应各按天命。
只是,如若这世界在虚伪和利欲熏心中处处充满着欲望的诱惑,那么所谓的美是否太虚假太惨淡?

一下午的情绪都不能回复过来。
虽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从古至今素来便有的现象,此刻我却第一次体会到了乌托邦的伟大。那些日日思索着如何让更多的人过上温饱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爱,真正的博爱。

我不过一介小女子,所做所想之事无外乎细枝末节的生活。但也渐渐明晰了那些和艺术有关的事情,也可以带上某种乌托邦的色彩。
非常喜欢那句话:

唯有艺术才能解救苍生。

但愿。
但愿。
但愿,下午看到的老人,今晚能安稳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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