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30日星期一

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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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上班时间的工作也不见得随意摆布随便吃喝玩乐,10月尾声的秋天,还可以穿着厚一点的短袖将满上海的马路当成舞台,夜里6:30半的taxi,也终于在莫文蔚的老歌中累了。
她唱的是“盛夏的果实”,在闭上眼的耳里,沙哑而略带性感的声音缓缓流淌成了剩下的秋天。

天平座出生的孩子,是如此地贪恋,这最后一抹凉,却不冷。
带着昏暗的清醒。

将头靠在车内靠垫,淮海路的夜色一如既往,仿佛没有白昼,没有黑夜,汹涌而光鲜的城市男女一波又一波地涌过来,再涌过去。
度假前最后十天光景,又安排了好几个踩点采访。无所谓上班时间的工作,于是其实也无所谓假期。

幸亏这个司机老道,知道我赶时间,几乎不用我多讲,技巧熟练地穿过一辆又一辆不知驶向何处的汽车。
还没有喘过气,目的地便到了。

我的目的地,是他等待着靠在餐厅沙发上凝望门口的瞬间。

匆匆吃完晚饭便陪他去了医院,吊这几天来最后一次点滴。
穿过急症室的病人去药房取药,看见无数暗淡而痛苦的脸,他们大多老、病,而生和死,其实只在一刻间。看看此刻的时间,淮海路或者新天地必然还是人来人往,年轻的男女们渴望一场艳遇,这个秋天的城市仿佛急需一个拥抱,显得清冷而暧昧。
那么这里呢?
时间好像遗忘了此处,背后的住院大楼灯火寥寥,偶尔有值班的医生经过,也一身匆匆的白衣白褂,静得让人不安。而急症室内那般血熏火燎的状况,好似原本在一个幻想出来的世界,一下子跌入了真实。那种旁人混沌而麻木的痛苦也似钻入了你的神经,甚至不需要仔细端倪那些具有生命轨迹里特写意味的脸,墙上随便哪一幅宣传的图片都让你感到疼。
最主要的,是感到了生命的渺小,以及不可知。

命运强大似空气,在这个叫医院的地方,时间总不是时间。新生或者死亡,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吧。
我像经历了一场裸露的回归,在这个逐渐被黑夜完全笼罩的医院,在空荡荡的输液室,紧紧靠着他,为他买水开瓶,使劲想要照顾他。

就是这一刻,生命比什么都重要,珍惜比什么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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